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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欣】病名为爱(中)

21白发欣

本质纯爱

 

 

对于安欣来说,和李响共同的记忆汇聚成一条长河,将他的过去紧紧联系在一起。让记忆的河水流经自己,穿过自己,带着自己不断前进。

前进到一个无法预知的尽头。

就像留给他的信一样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。

书包里的药乏善可陈,京海的报销比例一直很高,尤其是一线,这是李响开的头,06年打的报告,07年末全面的通告发往所有部门。

张彪把缴费单揣到自己的夹克衫夹层,没给安欣,除了医保卡。

单子上是进口药,美国的,据说副作用是心脏上受影响,其实如果可以,安欣也能申请提前内退,张彪批这个条子的本事还是有的。

只是也不过想想,安欣要是真的认命也就不是安欣了。

杨健最近忙的不沾地,但还记得叮嘱人炖点萝卜排骨,不能吃洋葱,最好不吃青椒。

安欣的胃也不如意,要不是里外三四个人都盯着他,估计还能忍到下个月再去打点滴。杨健打包了汤米粉,三鲜的,只有小孩子才吃这么清淡。

高启强更上心,呼风唤雨的大老板,亲自炖了一锅白芷蹄髈四红汤,薏米都炖的软烂,汤头却清澈,油花给仔细的滤掉。

安欣的呢子外套被挂在衣架上,高启强陪着他吃,今天张彪晚上有个会要开,不然也轮不到高启强来短暂的收留一下安欣。

“老高,我不怎么饿哦。”安欣抓着汤勺,最后只盛了一小块瘦肉。

比起空荡荡的胃,安欣更想满足别的地方。

高启强拒绝了他。

然后拿了另一只空碗,夹了玉米虾仁给安欣。

在安欣吃饱之前,或者说,在养好他的胃病之前,高启强并不会碰他。

这是约定俗成的,比起安欣的身体,一切都是靠后站的。

安欣累了,吃完晚上的喀流平就睡了,当然,睡之前又开始数他的包里的物件,一样不多一样不少,像是有强迫障碍一样。

但没有,安欣是有点病,但不包括强迫障碍。

其实说到底,安欣真正想要的那种痛快,没人会给他。

他带着李响的那份在生活,他也不想连多出来的命都活不到,所以他只能自救。

自救,自毁,自救,再自毁。

循环往复,就和他的病一样,亢奋,沉郁,亢奋,再低落,再步入深渊,然后再打起精神。

安欣不会做梦,奢望的永远是过去,未来虽称不上寸步难行,可也实在是崎岖。安欣递上去的材料往往石沉大海,伴随着一声叹息,总也有人怜惜他的轴。

可安欣不需要。

他只需要刺激,感官上的刺激。

就像第一次疼到起不来,破碎的玻璃划破他的手背。

红,然后是活过来的感觉。

安欣不觉得疼,他只觉得畅快,无比的畅快。

这是病态的,张彪每次都是心疼的吻过去,甚至比安欣表现的更难受,眼眶和耳朵都红起来,腰部的力气倒没少使,每每都把安欣恨不得撞到床头的靠背上。

安欣没劲骂他,搞到最后来一句:“你跟谁撒娇呢?”

杨健要有分寸的多,但也没劲,安欣不喜欢,安欣需要适当的疼。

无奈杨健这人太多花样,明明不借助什么外物,也能把所有的快感延长,直到安欣流下生理性的泪水,近乎有点祈求的看杨健。

这时候才会稍微停下,杨健甚至会提前准备好温水。

其实事情做也好,不做也好,不会改变上面的安排,安欣送上去的十次有八次都被三人拦住了,剩下的就当做蜻蜓点水,不痛不痒。

毕竟水质清则无鱼,上面也需要一点意见。

只不过每次来调查的都是点到即止,收到高启强安排好的“礼物”就会识趣的提交一份不错的报告,轻描淡写的提及一下安欣的“意见”,来自内部的监督。

一次两次还不了解,十次,二十次,安欣总归是明白的。

所以安欣的病就再也好不了。

进口药也好不了,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,医的了头疼,医不了腰疼,也医不了心疼。

安欣的报销额度快到了,剩下的自费。

不买房子不结婚,安欣的工资够花了,就算按照建议一周一次疏导都可以,可惜的是安欣不可能去。

安欣还记挂不少人,甚至包括黄瑶。

知道黄瑶的决定,她暗地里联系到安欣,安欣只觉得这个孩子过得太苦,这是条荆棘丛林,本不应该这么苦的。

安欣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立场去干涉黄瑶,可时间一晃而过这么多年,安欣一瞬间幻视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,在午后,李响扔给他一袋仙贝,他告诉黄瑶,她的妈妈只是去了远方,是个好人,不要担心。

安欣后脑抽疼,或许是药物的副作用。

黄瑶没点奶茶,喝的是苦兮兮的咖啡,还是意式浓缩。

安欣啜了一口奶茶,太甜了。

甜的难受。

今晚是杨健来接他,没叫司机,自己开车来的。

下雨了,雨还不小。

五点钟准时把人接上,回家的时候才五点二十,安欣就住家属楼,很近。

杨健撸起袖子包饺子,饺子皮是上周买的,放冷冻。

稍微几十秒解冻模式就好,肉馅有绞肉机,快的很,杨健五指翻飞,戴着围裙,放外面真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女婿。

无奈安欣不是姑娘,也不是丈母娘,欣赏不来。

考虑到消化,最后是荠菜肉馅,开水上滚了三滚,还单独放了一碗饺子汤。

安欣年轻的时候就胃口不大,现在更是和猫一样,吃个八九个就不肯再吃,剩下的被杨健包圆了。

“安欣,你真不考虑休个年假?”安欣坐在沙发上调电视“你们都盼着我早退休哟。哎,但是我还有事情做的,宣传课又不忙。”

这事情没法解决。

杨健也只是例行询问一次。

安欣好不了的,除非京海天亮。

不契合的爱,哪里填的满深不可测的沟壑。

安欣是背着重壳行走的人,话也不多,讲不出好听的话,而现在的天空也不是那么晴朗,能拯救他的人早就坠落在15年前,因此他药石无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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